红色尖兵在行动第二部《鹰隼试翼》

雪绒花

十一  失败的诱供
时间：2013年9月21日晚
地点：我军某大型合成演习场

　　则里拉回头一看，原来是被抓住的四个哨兵中的其中一个，因为刚才的一嗓子太突然，现在已经被一个队员给掐着脖子按在了地上。则里拉一挥手，队员放开了哨兵，那个哨兵捂着脖子说：“则队，刚才我真不是有意违反的规则，只是突然间看着你有点太激动了。”
　　“你认识我？”则里拉走到哨兵面前，仔细看了看：“我怎么没印象？”
　　哨兵说：“我叫程宝呀，喔，您可能不记得我了，去年我到基地去参加过选拔呀。”
　　则里拉想了想，去年是有几个212师到基地参加特种兵选拔训练的，不过最后都退回去了，一个也没留下来。
　　“这么说到有点印象了，你是哪个连的？”则里拉点了点头，看了看他的下士军衔问。
　　程宝一见则里拉对他有印象，有点小激动的说：“我是师警卫连的，去年在您手下训了将近一个月呢。”
　　“为什么退回去的？”
　　程宝有点不好意思的摸摸脖子：“因为违纪...”
　　则里拉点点头：“我看也差不多，刚才你不是又违纪了？都是老兵了怎么一点自律性也不加强。”
　　“是是，”程宝嘻皮笑脸的的说：“则队批评的对，我以后一定加强，一定加强！”
　　“光嘴说有什么用？”则里拉板着脸道：“新兵靠主动，老兵靠自觉，你自己要是没有点自觉性，那就会经常性的犯错误，早晚会出大问题。”
　　程宝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另外三个哨兵，则里拉一看就明白了：“嗯，当了班长了是吧，当班长了就更要有责任心，不光要对自己负责，还要对自己的弟兄负责。当班长的要是总犯错误，那还能带出好兵吗？”
　　其他几个队员在一边听则里拉跟一个哨兵没完没了的，心里说队长这是发了哪门子善心了，怎么突然想起来上政治课了，想上政治课这也不是时候啊。

　　“队长……”一个队员刚要说话，则里拉一扬手给堵了回去，然后蹲在几个哨兵面前，面带微笑的凑近脸挨着个的看了一圈。
　　“这几个都是新同志嘛，都说说，想不想当特种兵呀，愿意不愿意参加基地今年的选拔呀？”
　　“想……”
　　程宝刚要扯脖子喊出来，被则里拉一把把嘴捂上：“怎么不长记性。”
　　“想，”程宝压低嗓子问：“今年什么时候选拔呀则队？我肯定继续让连里报名！”
　　“想是吧？”则里拉有点坏笑着说：“既然想成为特种兵，那我就问你几个问题，只要你答正确了，不用你们报名，我今年亲自到你们连队挑兵去。”
　　“真的？”几个兵都满怀期待地望着则里拉。
　　“当然是真的，军中无戏言啊！演习完了就开始选拔今年的新兵了，到时候我申请到你们师怎么样？。”
　　“那你问吧。”几个兵跃跃欲试。
　　则里拉想了想问第一个新兵：“你叫什么名字呀？”
　　“报告我叫蓝潇紫。”
　　“还八仙呢？”
　　蓝潇紫抿嘴一乐，边上的队员道：“老大，八仙里的那叫蓝采和。”
　　“问你了么，多嘴。”则里拉又问道：“你们住在哪个帐篷里呀？”
　　蓝潇紫手一指：“前边第二排帐篷。”
　　“那一个帐篷里住了多少人呀？”
　　“一个排一顶帐篷。”
　　“那可住的够挤的，知道你们师长住哪个帐篷里吗？”
　　“住……”蓝潇紫刚要回答，程宝忙捅了他一下，则里拉一瞪眼睛：“干什么？”
　　程宝嘻嘻的笑道：“则队，现在是演习呀，什么都告诉你不是泄密了吗。”
　　旁边的几个特战队员呵呵的轻声笑了起来。
　　“嘿……”则里拉拖着长音看着程宝：“行啊，这时候你的觉悟上来了，早干嘛了？”
　　“则队，你问点别的嘛，跟演习没关系的你随便问，我保证都告诉你。”程宝道。
　　则里拉气道：“跟演习没关系的我还问你干什么。你想不想当特战队员了？”
　　程宝低头道：“当然想。”
　　“既然你想当，那就应该告诉我嘛，这样吧，就算你已经当上了，现在是卧底。”
　　“不行！”程宝坚决的说：“我才不当卧底，那不跟叛徒一样了，反正只要是跟演习有关系的，我肯定不说。”

　　则里拉看了看其他几个新兵，也都是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面孔，心里不觉有点好笑。
　　“真心不说是吧？”则里拉说着撸撸袖子拿出就要动手架势：“看来不让你们几个尝点苦头不行了。”
　　程宝往后一缩：“则队你玩赖。”
　　则里拉一愣：“我怎么玩赖了？”
　　程宝说：“我们不是俘虏，我们已经光荣牺牲了，你不能再逼供。”
　　则里拉差点没气笑了：“奶奶的，牺牲了你还跟我废半天话。”
　　“那是你问我们的，我们可没说。”蓝潇紫抢着说道。
　　“行，行行行，”则里拉无可奈何的站起来道：“算你们几个有种，你们最好给我保持住，如果到基地选拔的时候还能这么硬，那才算你们有本事，到时候我们一起算帐。”
　　程宝一听又乐了：“则队，我们真能还去基地选拔？”
　　“我说的是——如果！”则里拉已经被气的完全没有耐心了。

　　正说着话，几个特战队员又带了四个兵走了上来。
　　则里拉奇怪的问：“哪来的？”
　　没等队员说话，程宝道：“接我们岗的，我们班人齐了。”
　　则里拉忙看了下表，已经十一点五十分了，赶紧对队员说：“电台开机，跟鹰眼联系！”
　　“是！”一个队员转身走开。
　　则里拉看着新逮的四个哨兵，叫过一个刚才抓俘的队员问：“刚才问口令了吗？”
　　“问了，今晚口令是：火线。回令还不知道。”
　　“够了。”则里拉眼珠转了转，心说这还真是天助我也呀，又低下身子笑嘻嘻的说：“小程宝呀，有件事还得找你办呀。”
　　程宝看着则里拉一副心怀鬼胎的样子，小心的问：“啥事呀则队？”
　　“把你们的衣服脱下来借我们穿穿。”
　　程宝一听吓得赶紧捂住胸前：“不行不行，这个不行，不带脱衣服的。”
　　“怎么着？不让我玩赖，你就可以玩赖是吧？你这不是非逼着我玩赖吗？”则里拉摆出又要动手的架势。
　　程宝赶紧往后缩了一下说：“则队，我没玩赖呀。”
　　“还说没玩赖？”则里拉道：“你自己说，你们现在是属于光荣牺牲了还是被俘的，我让你们自己选！”

　　程宝想了想，如果说被俘了，肯定又逃不了要逼供了，还是死了的好，于是说：“当然是光荣牺牲了。”
　　“这不就得了。”则里拉道：“你说你既然已经牺牲了，我扒你衣服，你还能不同意么？我扒死人的衣服不是很正常么，你现在不让我脱，是不是玩赖？”
　　“这，这这...”　程宝一脸的无奈，见则里拉又要动手，忙说：“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还有你们三个，动作迅速点！”则里拉用手一指另三个新兵。蓝潇紫几个看着程宝，也只得动手脱下外套。则里拉把三件衣服扔给三个队员分别换上，自己穿上程宝的军装，又拿出四件雨衣给他们披上道：“穿上，别冻着了。”
　　程宝把雨衣铺在地下，然后把身子躺在雨衣上看着则里拉问：“不冷，我说则队，我们啥时候能撤下去呀？”
　　则里拉看着下边的指挥部营地，还没有什么异常的动静：“你们班这不是人齐了吗，打升级也好，斗地主也罢，不管你们干啥，只要不违反规则就行，我们撤了你们就可以下山了，衣服会放到你们的帐篷里。记住，要是敢违反规则，特大的门你们这辈子想都甭想。”一回头看程宝已经趴下了，踢了一脚道：“你到是会享受，记住了没？”
　　程宝懒洋洋地爬起来：“记住了，可是哪有扑克呀，就是有扑克也看不见。”
　　“嘿，你还真是记吃不记打！”则里拉正要再教训几句，一名队员急匆匆的走过来“老大，鹰眼通报了个新情况。”
　　“什么情况？”
　　“今天晚上，导演部宣布蓝军已经失去战斗力，正式退出演习。”
　　“啊？这么快？诡刺这帮家伙怎么打的。”
　　则里拉看看表，已经十二点了，对着喉麦说：“B组注意，计划有变，先不要打响，等我们下去再说。”
　　又对着身边的队员道：“通知鹰眼，开始电磁屏蔽。”
　　“是！”队员转身离去。
　　“其它各组原地待命，等我们先解决掉下边的岗哨摸清情况，注意掩护！”
　　则里拉像换岗的哨兵一样把枪背在肩上，冲着已经换完衣服的三名队员道：“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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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不死僵尸
时间：2013年9月21日晚
地点：我军某大型合成演习场　

　　四个人分成两组，悄悄潜行到战备路边的排水沟里，借着最外一排帐篷的阴影，则里拉对着喉麦轻声道：“A组提供引导。”
　　耳机里传来尚武的声音：“固定哨一名，二点钟方向，距离10米。游动哨一名，三点钟方向，距离30米，五秒后进入视线死角，你大约有15秒时间。”
　　“收到！”则里拉在心里默数着秒数，数了五个12345之后，带头向着岗亭门口的哨兵大步走去。
　　“口令！”门岗哨兵例行公事的问道。
　　“火线！”
　　哨兵看着几个人走过来，似乎有点面生，犹豫着问：“你们几班的？”
　　“三班的。”则里拉边回答边快步上去，趁哨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左手迅速捂住哨兵的嘴，右手拦腰一搂就给按进了岗亭里，一个队员迅速站在哨兵的位置上，其他两名队员则继续往里边走去，用相同的手法解决掉了游动哨。
　　“安全！”尚武道。
　　则里拉看着坐在岗亭里惊魂未定的哨兵，慢慢放开捂在嘴上的手说：“新兵吧？别怕，这是演习，没事的，不过你不许大声说话喔。”
　　哨兵点了点头，则里拉又问：“什么时候换的岗？”
　　“刚换，”哨兵还是有点心神未定，用着带颤音的声音说。

　　则里拉帮他把头盔摘下来，借着灯光一张还带着一脸幼稚的面孔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瞪着惊恐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看那表情都快要哭出来了。
　　本来则里拉还要再问点情况，现在搞的都不忍心问了，则里拉摸了摸他的脑袋说：“现在征兵怎么都是这么小的。好了，你就在这里坐着吧，不许乱动，不许说话。这是演习的规则，明白吗？”

　　安顿好被俘的两名哨兵，则里拉悄悄走到最前边的两排帐篷门口，掏出拐角战术侦察器，顺着帐篷缝隙伸进去观察了一圈， 里边的战士分成两排睡得正香，估计是明天就要转移的原因，很多人都是合衣而卧，武器就摆在床位旁边。
　　“夜壶，你们组负责控制帐篷，每个帐篷门口挂个手雷！尿罐，你们组破坏各种车辆，注意隐蔽，行动！”则里拉对着喉麦下达了命令后，自己又悄悄向营地指挥车旁边的指挥帐篷摸过去。

　　几分钟后，各组都已经到了预定位置，把演习用的发烟手雷挂在帐篷和车辆上。同组的几个队员也都向则里拉靠拢过来，则里拉把拐角战术侦察器从指挥帐篷里慢慢抽回来，指了指里边做出了个六的手势，示意里边有六个人，刚要向队员们下达行动的命令，耳机里传来尚武的声音：“别动，有人！”
　　则里拉一压手，队员们迅速伏在帐篷后的阴影里。只听从通信车上下来一名中尉，急匆匆的走进指挥帐篷：“报告，五分钟前通信联络全部中断，雷达信波也受到电磁干扰。”
　　牛师长的声音道：“怎么才报告？”
　　“开始以为是机器设备故障，进行了一下排查，现在可以确认是受到干扰。”
　　“干扰源是哪里？”
　　“暂时还不知道，但是干扰很强烈，不象是一般的电子干扰设备”
　　“走，看看去。”

　　牛师长一撩帐篷门，刚要走出去，一团黑影挡在了他的面前。牛师长愣了一下 ，只见则里拉面带微笑地望着他，其他队员早已迅速冲进帐篷，控制了局势。
　　“老团长，好久不见！”进了帐篷，则里拉立正敬了个礼。
　　牛师长面无表情的坐了下来，看了看帐篷里的几个特战队员道：“我的哨兵呢？”
　　“老首长还是这么爱兵如子，”则里拉笑道：“您放心， 保证一个个完好无损。”
　　“这么冷的晚上你扒掉他们的衣服，还敢跟我说完好无损？”牛师长把则里拉从到脚的打量了一遍，带着火气大声道。
　　一名队员忙说：“请首长遵守演习规则，我不想击毙您。”
　　“哟嗬，来啊？”牛师长一瞪眼珠子。
　　则里拉一看不好，知道老团长的牛脾气要是上来，那今晚就全砸了，忙冲着队员道：“你给我闭嘴！”
　　回手掏出烟来，给牛师长点上一根：“老领导您小点声呀，演习还没结束呢，你这外边可还有上百号人马呢。”
　　“哼！”牛师长接过烟抽了一口。
　　“快，把衣服脱了给送回去！”则里拉赶紧换掉衣服 ，让一个队员悄悄给送了出去。
　　则里拉换好了衣服，看牛师长还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嘻皮笑脸着说：“老团长，我都折腾小半夜了，您也不说让我坐下歇一会。”
　　“现在我是你的俘虏，我哪有让你坐下的权利。对了，我要不要站起来呀，或者蹲到墙角去?。”牛师长说着就要站起身。
　　“不用不用，您老快坐着吧，这是要折杀我呀。”则里拉赶紧按住牛师长：“今晚的事儿实在是有点对不住老首长，不过我们也是没办法不是。”

　　牛师长看则里拉一直都是态度谦恭，心里也顺了点气，问道：“你们是从哪里过来的？”
　　则里拉笑道：“312！”
　　“什么？”一直没说话的导演部协调员突然说道：“你们这是违反演习规则。”
　　“我的老团长呀。”则里拉斜眼看了一下协调员，没接他的话茬，继续对牛师长道：“您老也不想一想，就凭我们这一百来人，真要摆开架势跟您老打，还不够您一个机步连突突十分钟的。”
　　“那你们就敢进入炮火覆盖区？万一哪个单位要打光剩余的弹药怎么办？你们考虑过后果吗？”
　　则里拉笑道：“您是首长，我们呢是小小的特战队员，不管是大道理还是小道理，您都比我明白。我们的战术打法您不是更清楚嘛，我们换个位置，如果是您老指挥我们的话也是一样，这要是在战场上，您会让我们挑着路走吗。肯定一个命令：你小子给我冲，冲不上去我毙了你。您说是吧。”
　　牛师长差点被气乐了，转念一想，也没什么道理可讲，战场上最看结果，不看过程，只要胜利了，管你去用什么手段。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处置我？”牛师长问道：“我们是在这里等着，还是跟你们一起上导演部。”
　　“别介。”则里拉道：“您跟协调员今晚还是在这休息吧，我们就不送您了，演习没结束，我们还得继续干活呀。”
　　“好吧，那我就不留客了。”牛师长站了起来。
　　“您这是下逐客令呀。”则里拉刚要说话，尚武从耳机里紧张的呼叫：“蛟龙注意，外边有情况。”
　　几名队员迅速压到帐篷窗口，扒开缝隙往外一看，只见一个帐篷的门口冒出一股黄烟。原来是一个兵上厕所，迷迷糊糊一撩帐篷门，拉响了门口的诡雷，那个兵刚叫了一声就被旁边的特战队员一把拉了过去按在了地上。声音已经惊醒了帐篷里的兵们， 一阵唏哩哗啦的声音不断响起。
　　“撤！”则里拉迅速下达命令：“各组交替掩护按计划向马头山撤退！快！”
　　牛师长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闪出帐篷，对着则里拉的背影笑道：“慢走，不送了。”

　　牛师长是不送了，但是他手下的兵可是送起来没完了。
　　借着营地里不断冒起的黄烟，特战队员们迅速向马头山方向撤去，刚跑上战备路，就遇上下来埋诡雷的能武， 则里拉忙问：“你们在哪里呢？”
　　能武往路边的一个小山坡上一指：“狙击阵地在那。”
　　“好，我们先撤，你们狙击一阵之后，从马头山北侧绕到汇合点。”
　　“明白！”
　　则里拉带着特战队员顺着战备路猛跑一阵，拐一个弯路之后，下道进入了马头山的密林之中。能武气喘嘘嘘的跑回狙击阵地，只见尚武正拿着88狙一下一下击发着，每打一下，从营地里冲出的战士背上就冒出一股红烟。
　　“五个，六个……这玩意也挺准的嘛。”尚武一边打一边叨叨着。
　　能武没空理他，抱着枪又忙不叠的向后方的预备阵地跑去。

　　警卫连连长秦海一边组织战士们追击，一边又赶紧带人到指挥部去查看，过去一看，一帮首长们都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瞪眼瞅着他，满营地都是黄烟。
　　秦连长一看这架式就知道指挥部全完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回头冲着兵们怒吼一声：“跟我追。”
　　冲上战备路，接连踩响了几个诡雷，又有两个班的战士退出了战斗坐在路边休息，冲在路上的人也接连不断的冒出红烟。秦连长看了一下形势，大声喊到：“注意隐蔽，给我把狙击手找出来！”
　　尚武正在一下一下的过瘾玩，忽然见下边的兵不顾一切的向自己这个方向冲上来，忙道：“机枪手，掩护我。”
奋战架起机枪，突突突的打起来，打了半天觉得不对：“尚队，这人怎么不见少呀。”
　　尚武一看，可不是嘛，不但不见少， 而且还越来越多，连原来已经退场休息的兵也重新投入了战团。
　　“完蛋了！”尚武一拍大腿，“他们玩赖了，这是要跟我们拼命的架势呀！”
　　“那咋办？”奋战着急的问。
　　“还能咋办，跑呗。”尚武赶紧对着喉麦道：“蛟龙蛟龙，敌人变僵尸了。”
　　耳机里传来则里拉的声音：“机枪掩护，你们赶紧撤下来。”
   　尚武回头冲着奋战说：“兄弟，委屈你了，你就边打边撤吧。”
　　奋战看着山坡上越压越近的人群道：“都打不死这还掩护个屁呀。”一咬牙说：“行了，我跟他们兜会圈子，你们赶紧下去吧。”
　　说着奋战抱着枪翻身滚出阵地，向着反方向边打边跑了出去。尚武带着能武和几个队员也迅速撤出阵地，转过阵地后的山头向着汇合点跑去 。
　　奋战边打边跑，也不管打着打不着，就听着后边密密麻麻的人群带着一片红烟边追边喊“别跑了，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费那个劲干什么！”
　　“放心吧，我们不虐待俘虏！”
　　“再不站住我们可要开枪了！”
　　奋战心想，虐待不虐待我也不能让你们抓住呀，被你们逮着回去队长还不得扒我的皮。正玩命跑着，就听后边突突突一阵枪声响起，打得头顶的树枝纷纷折断。只见奋战往地上一个滚翻，一声惨叫道：“我靠，你们他妈用实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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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暗战
时间：2013年9月22日上午
地点：军区演习导演部

　　一大早，李副司令就接到了两份抗议演习违规的官司。
　　一份是212师演习协调员发来的投诉特战大队严重违反演习规定，擅自穿越演习禁区的报告，另一份是转发的被俘特战队员奋战投诉212师违反演习规则，不但不按规定阵亡退出战场反而在近距离交战中擅自在枪支上使用实弹。
　　导调室里，李副司令把两份报告同时扔到桌上，对着周边的将校们说：“都看看吧，你说你有理、我说我有理，这个官司可是难打喽。”
　　导调室里的人把报告轮流着看了一遍 ，都把目前投向了王军长和一剑的身上。演习打到这个份上，谁都不想再趟到这个混水中来了，把问题直接交给事件双方，让他们自己争辩就好，谁不乐得清闲做一个旁观者呢。
　　“好吧， 既然别人都不发表看法，那你们双方就先谈谈自己的意见吧。”李副司令等了一会看无人表态，只好把问题直接交给当事人了。

　　一剑见李副司令的眼睛扫向自己，忙站起来答到：“报告，坚决服从导演部的仲裁！”
　　“哼！”李副司令暗哼一声，又把眼睛望向了王军长。
　　王军长此时的思维已经跳出了这件事的范围，他更多考虑的是演习以外甚至以后的事情了。做为一名从士兵成长为将军，在官场混迹多年的老兵，他心里很清楚的有一笔帐。特大是军区的命根子，哪怕是自己当了司令也都得把特大当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不说有求必应也差不多少，特大在军区的地位永远是无人可以代替的。而自己做为一个军长，手里的筹码放在军区的天平上与特大比起来就显得有点不够秤了，这件事处理不好，影响的不仅仅是演习中发生的这件小事，恐怕也会给自己在军界的评价上留下气量狭隘的名声。想到这里，王军长心思已定，正在考虑用哪种更好的措词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去，已经退出演习的蓝军总指挥徐军长突然站了起来。
　　“总导演，我想先谈一点看法。”
　　李副司令道：“好，你先谈一谈。”
　　徐军长道：“经过一天的演习我们可以看到，特战大队充份的发挥了他们机动灵活，小巧多变的打法。在投入战场之后，面对敌强我弱的战场态势，能够扬长避短，利用小股渗透，隐蔽，潜伏等战术手段连续打击重点目标，而其行踪不定超越常规的战法我认为正是特种部队所应独有的特征。如果说穿越禁区的行为我们昨天在发现时没有及时禁止，那就代表我们已经认同了他们的作战方式。”

　　徐军长看了眼李副司令，见他一副既不否定也不肯定的表情，继续说道：“演习禁区只是我们为了保证演习安全而划分的地理区域分界线，而在战场上，是不可能存在所谓的安全区域的，这一点我想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如果今天我们说这是禁区你们不得穿越，那么明天在战场上，我们谁又来告诉他们哪里是禁区而不能穿越呢？”
　　徐军长见众人都似乎抱着一种支持的眼神看着他，清了清嗓子：“最后，我还要提请同志们注意一点，特战大队在演习中只是依靠自己的单兵素质使用了常规的破袭战法。如果他们象在战争中一样发挥出特种作战最基本的作用，对发现的重要目标及时引导已方大口径火箭炮群或者战术导弹等武器进行远程精确打击，现在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212师师指是不是早就夷为平地了？他们还有必要冒险穿越炮火覆盖区吗？只可惜，演习中我们没有进行这样的假想设定。”
　　底下的将校们听了徐军长话，纷纷交头结耳起来，李副司令点了点头，示意徐军长坐下：“好，现在我们请王军长谈一谈。”
　　王军长正在心里想，老徐这还真是败军之将大言不惭啊，听见李副司令点他的名字了，站起来道：“是，我认为徐军长说的很好。特战大队是我军的一柄尖刀，其作用正是在战场上利用他出其不意的效果以达到战术上的一招制敌。划分演习禁区的目地是针对大规模对抗部队在一个相对公平的战场条件下进行作战的需要，而特种作战本身就是一种不对称作战，大部队对他们来讲是人数和火力的不对称，他们对大部队来讲是单兵素质和单兵装备的不对称，这也就要求双方各有不同的战术打法，既然在这一点上无法达到统一，我们也就应该允许其它方面的差异存在，更应该允许演习部队由其是基层指战员们存在不同的看法。”
　　徐军长坐在座位上，微闭着双眼听着王军长的发言暗道：“还真是个老狐狸。”
　　李副司令见王军长并没有提出具体的处理意见，追问道：“具体到212师的这个官司，你这个集群总指挥又是什么意见呀？”
　　王军长道：“我对特大的战术手段不持异议。至于基层部队违反演习规则，以及违规使用实弹的事情，我会要求212师进行彻底的调查，等到调查结果上来以后再对相关人员进行处理。”

　　李副司令用手指点了点桌子：“大家都表达了自己的看法，高度很好，着眼点也很正确，做为高级指挥员就是要有这种胸怀全局的观念，不拘泥于自己的一得一失才有利于我们军队的总体建设和发展。但是说了半天，这个现实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呀，皮球推了一圈儿还是推到我的面前来了嘛。”
　　李副司令的眼睛在导调室里正襟危坐的将校身上扫了一遍：“我看这样吧。规则就是规则，不管是谁，只要违反了规则就应该受到处罚。不过嘛，念在这两件事情都事出有因，一个穿越禁区在先，一个因指挥部被打掉而意气用事，好在都没有造成更严重的人身伤亡后果。我看，我们还是要从加强基层干部的思想工作方面入手，演习结束以后各单位都要好好做一下总结，对于相关人员分别进行批评教育，至于具体的针对个人的处分就没有必要了。”
　　李副司令停顿了一会：“你们看这件事就先这样处理，到此为止如何？”
　　对于双方都有责任的事故各打五十大板，是部队处理一般问题的基本原则，围观看热闹的自然没有什么意见，一剑本来就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至于站在王军长的角度，虽然特大只是损失了一个兵，212师却损失了一个师指，仅从战场上看，王军长是吃了大亏，但是在官场上，双方是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平分秋色。
　　“好，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就这么办！”
　　李副司令一锤定音，扭转头看向大屏幕上的地图。在北边的诡刺几股小分队正在一边集结一边向南边压过来，南边的则里拉分队也退入马头山区休整，整个演习区内除了红军一些部队仍在调动中，已经基本处于全面休战状态。
　　此时一起坐在下边看着地图的人中，徐军长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微笑，王军长仍然表情复杂，一剑还是一副事不关已的淡然。李副司令看着这几个各怀心腹事的属下，苦笑着说：“走，趁着现在中场休息，开饭！”

　　肖俊带的B组一枪未发从528撤下来以后，按则里拉的指示趁夜回到312高地，试图找机会把奋战给捞出来。无奈212师指按规定被判定出局以后，营地里一直乱哄哄的，秦连长更是把奋战直接扔在了兵堆里严加看管起来，弄的肖俊一直无从下手。守到了下半夜三点多，见三营奉命连夜调回的二十多辆86式步战也回到了师指驻地，只得留下了个观察哨在外围跟踪观察，带着小队在早上赶到汇合点与则里拉汇合。
　　奋战是按则里拉的指示放弃逃跑决定投降的，虽然他相信自己的队员能够有脱离战场的能力。
　　则里拉的预案中，设想过演习的一方会在演习场上变成打不死的僵尸的场景，这在历次的演习中也是经常发生的事情。但他从没想到在演习中竟然会出现近距离交战时使用实弹射击的情况，更何况这些子弹是从一群接近疯狂的枪口中射出来的，他不想让自己的队员在战斗毫毛无伤却在一场演习中受到伤害。
　　奋战也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一个战俘，哪怕是在演习当中。在被俘的那半个夜晚里，他的脑海里过电影一样的翻来覆去回忆训练时曾经受过的抗审迅训练，幻想着自己所能受到的种种虐待。可是一晚上除了来来往往的兵们看猴子一样的来参观他这个传说中的特种兵外，竟然没有一个人上来问一句话，到是已经阵亡的程宝给他送来了几块压缩饼干和一桶水，里外都带着一种溜须拍马的神气。

　　第二天早上，经过导调员检查已经阵亡的兵们被送上两辆卡车提前拉走了，程宝上了车还不忘记冲奋战招了招手，奋战假装没看见，跟着其他的兵排队挤上了第二辆92步战。车启动以后，在有节奏的不断的颠簸中，奋战已经放松的身心逐渐感到一阵困乏，两眼不由自主的闭了起来进入梦境之中。
　　奋战梦见自己在原始丛林中不断的奔跑，在枪林弹雨中不断的开枪射击，他抱着机枪掩护撤退的战友向着敌人打光了一鼓又一鼓的子弹，直到自己被一颗敌人扔过来的手雷炸上了半天……
　　奋战感觉自己的脑袋传来一阵疼痛，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一车兵都已经跳了下去，蹲在路旁朝着两边的山地警惕的保持着警戒，还有一些兵已经爬到山坡上进行搜索。他揉了揉被低矮的车顶撞痛了的脑门，刚要跳下车，就被一个兵拿着黑洞洞的枪口给指了回来。他这时才想起自己现在是个俘虏了，于是坐在车里，透过瞭望孔看着外边的动静，观察了一会，他明白了过来，嘴角带着一丝微笑在心底说：“这个队长，竟然拿我来当鱼铒。”

雪绒花

十四　一箭之仇
时间：2013年9月2２日
地点：我军某大型合成演习场　

　　进入演习自己单独带队打的第一仗就被俘虏了一个队员，这件事搞的则里拉心里挺郁闷的。
　　他趴在树根儿底下翻来复去的总结着昨晚行动的每一个细节，可以说每一步都完美无暇，从计划到行动到结果，几乎可以成为一个精典的教学战例拿出来示范了，除了最后那么一下。
　　尚武叨着一根烟凑了过来，见则里拉两眼呆直的看天儿，拿烟在则里拉的眼前晃了两下，被则里拉一把抢过来叨在嘴上。
　　“没死呀？”尚武又摸出一根，挨着则里拉并排趴下：“别寻思了，这又不能全怪我们。我们想到了红军会玩赖，只是没想到这赖玩得已经无耻到崇高的程度了。”
　　“还他妈无耻的崇高……”则里拉呸了一口。
　　“你知道什么叫崇高么？”尚武比划道：“就是已经高到一定地步让人崇拜了，就象你在那些新兵眼里一样，他们不是也觉得你特别的崇高嘛。”
　　“你才无耻呢！”
　　则里拉拿着烟头就要往尚武身上按，尚武忙把则里拉拿烟的手按住：“冷静，冷静，要学会正确领会理解领导意图，不要动不动就一蹦三丈高。这人哪，不管是被胜利还是挫折冲昏了头脑，只能导致更大的失败。”
　　“我说你丫的今天特兴奋是不？”则里拉一翻身坐了起来。
　　“不叫兴奋，这应该是高兴。”尚武严肃的说。
　　“高个屁兴。行了行了，你丫的别在这磨叽我了，一边自己玩去，烦着呢。”则里拉转身又趴下，拉过伪装网盖在了头上。
　　尚武看着则里拉的背影，压到则里拉的耳朵边上说：“山人自有妙计， 可为将军解忧呀。”
　　见则里拉没有反应，继续说道：“你想，我们把212师指给打掉了，他们的残余部队会向哪里收拢？当然是向上一级指挥机关，只要我们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则里拉等了一会，没听到尚武继续往下说，转身一看，尚武已经站起来身要走，忙一把给拉坐下：“你跟我搁这讲评书呢？还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把话说完行不。”
　　“你不是不听么？”尚武翻了一下白眼。
　　则里拉把脑袋往尚武的大腿上使劲一放：“这回算听了吧？”
　　尚武赶紧把腿拿开：“男男授受不亲，你跟我保持点距离，不然回头诡刺该找我玩命了。”
　　“切！”则里拉把身子底下的草压了压，把身子摆了个舒服的姿势道：“还是孔子说的好呀，世上唯女子与尚武难养也，近之则不逊 ，远之则怒。”
　　“这句话我可听过，绝对不是孔子说的。”尚武摆出一本正经的态度。
　　“那是谁说的？”
　　尚武翻翻眼皮，疑思苦想了一下：“据我所知，这句话刚刚出自一位孙子之嘴也。”
　　则里拉一把把尚武按在地上，尚武一边抵抗一边喊：“咱能不能不总动手呀，行了行了，别闹了。”
　　“不闹行，你赶紧说你咋想的。”则里拉放开尚武。
　　“我吧，是这么想的。”尚武整理了一下衣服：“你看啊，蓝军已经退出演习了， 就连红军也会想到诡刺他们最迟今天下午就能压过来。不管他们是跟637团继续在边界纠缠，还是直接渗透过来，对我们下一步的行动都能起到牵制红军的作用。诡刺他们打掉了三个团指，我们呢打掉了一个师指，战绩上来讲是一样的。212师的两个团现在根本无法收拢，对我们行动也造不成大的威胁了。”
　　则里拉摸了摸尚武的下巴说：“老尚啊，这勤于思考一向是你的传统美德，我平时也挺佩服的，只不过我真没听明白你刚才说这一堆，到底有什么用么？”
　　“我说你什么意思？”尚武打掉则里拉的手：“敢情我说的都是废话呗。”
　　“没有没有 ，绝无此意，你继续分析。”
　　“听人说话要听完，不要打茬。”尚武继续道：“你说，一般来讲，212师师指的残部会往哪里去？”
　　则里拉眼珠一动：“肯定会向预备指挥所靠拢嘛。”
　　“对呀。”尚武道：“现在西半部已经被我们清场的差不多了，我们只要盯着他们，如果有机会就捞出奋战，如果没机会，也能再逮着一条大鱼。”
　　“还有啥？”
　　“这还不够？”
　　“好吧。”则里拉听尚武也说不出什么再新的主意了，对着喉麦说：“夜壶尿罐，你们两个组立刻行动，在战备路沿线设伏，用一切方法迟滞212师残部的行动。”
看着两个组队员分头离去的背影，则里拉继续叮嘱道：“别死缠硬打，要采用毛主席老人家的战术，零敲牛皮糖。”

　　“蛟龙蛟龙，有情况。”在前边负责担任警戒侦察的能武突然报告：“10点钟方向发现飞机一架。”
　　则里拉下达全体隐蔽的命令后，和尚武趴在草丛里仔细的向着天上望去。
　　“哪有飞机，我怎么没看着？”则里拉瞅了半天，眼睛都晃花了。
　　“还没过来，现在在瞄准镜里还只是一个黑点。”能武答。
　　“你眼神够好使的，这么远就能确认是飞机？”
　　 “可以肯定是飞机。”又瞄了一会，尚武放下枪：“航线稳定，航向角205度，如果不改变方向，大约三分钟后就能到达我们这里。”
　　“真的？来得太好了。”则里拉兴奋的道：“火力组，飞弩6三发齐射准备。”
　　“你干什么？”尚武莫名其妙的看着则里拉。
　　“打呀！”
　　“打也不用三发齐射吧？”
　　则里拉白了尚武一眼：“又不是实弹，你心疼个屁！赶紧观察引导！”
　　三组队员迅速找到合适的发射位置，进入待击状态。

　　一分钟后，飞机已经进入目视可见距离，尚武盯着瞄准镜道：“风向西北， 风速2，射手准备。”
　　“报告，目标已经截获！”三个组同时报告。
　　“别着急，听我命令，放近点打。”则里拉盯着越来越近的飞机道。
　　“五千米……四千米……三千米”尚武道：“打吧，再晚在飞机上就容易用肉眼发现我们了。”
　　“发现怕什么，就是要跟他们拼拼刺刀。”
　　“二千米…………”尚武继续报告。
　　则里拉一咬牙：“启动电源，发射。”
　　三个组同时扣动了扳机。肩上的模拟导弹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声后，尾部喷出一道火舌，呼啸着直刺天穹。

　　直9机组乘员只看到地面三道闪光，机身的四周就冒出一片烟雾，副驾驶骂道：“够他妈狠的，打了个凌空爆炸。”
　　“降落！”机长下达了命令。
　　飞机在一片空地上缓缓停稳，机舱里的十来个兵刚刚跳出飞机，就被迎面而来的枪口给打得头上冒出了红烟。
　　“你们可是够狠的呀！”副驾驶看着围上来的特种兵说。
　　则里拉上来把飞机里外检查了一圈 ，又看了看那几个兵，一个个的坐在地上，头上都冒着红烟，只有机长和副驾驶坐在机舱里看着他笑。则里拉过去拉开驾驶仓的仓门：“请下来吧。”
　　机长和副驾驶摘下头盔，陆续跳下飞机，则里拉问道：“看你们这架势，是要上哪支援去呀？”
　　机长笑道：“甭问了，飞机已经让你们打爆炸了，没有幸存者。”
　　“原来如此。”则里拉转身掏出手枪，冲着正副驾驶连续扣动着扳机，打了几枪，发现没冒烟，以为自己的激光发射器坏了。
　　“哈哈！”机长和副驾驶笑的前仰后合的，半天机长才弯着腰说：“别打了，我们没背烟。”
　　则里拉瞪了一眼也跟着笑得不行的特战队员们，看着机长说：“没什么，我只是确认一下没有留下活口。”
　　耳机里传来尚武的提醒：“赶紧撤，导演部如果知道飞机掉了，保不准会走漏位置信息。”
　　“明白。”则里拉暗道这年头上级都不可靠了。一扬手，示意队员们先撤，冲着机长说：“劳驾你们通知一下导演部，然后自己飞回去吧。”
　　机长忙问：“我们阵亡了怎么通知，按规则应该是你们自己汇报。”
　　则里拉看了看天上已经近午的太阳：“不怕晒半天，你们就在这等着来接收吧。”
　　“哎？你们还讲不讲点规距了？”副驾驶扯着脖子喊到。
　　“讲规距？”则里拉冷笑道：“战场上如果什么都讲规距，那我们特大就不用打仗了。”
　　机长看着特战队员们的身影消失在山坡上的树林里，无奈的叹了口气：“上机，回去。”

　　则里拉回到休息点，尚武他们已经把装备都收拾好了，则里拉接过自己的背囊问：“不再歇一会了？”
　　“还歇？”尚武道：“你一会不怕一个陆航团的飞机过来突突我们呀，赶紧走吧。”
　　“等等。”则里拉看着远处空地上的飞机升空飞走，一点点消失在视线里，想想了：“我们往哪个方向走？”
　　“当然是继续找前指！”尚武看着则里拉。
　　“不好吧？”则里拉脸上露出特有的诡笑：“咱们不往前插，回头。”
　　“回头？”
　　“对，回头！”则里拉道：“让夜壶尿罐两个组在战备路沿线不断的打击212师指回撤部队，让他们以为我们在前边已经设好了埋伏等着他们，然后我们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他们的后边。”
　　则里拉在尚武的屁股上拍了一下：“抓住它的尾巴，到时候是拉是打还是拍，不就随我们的便了？”
　　“行么？”
　　“出来这么远了还往回跑呀？”
　　则里拉看大家都是一脸的不乐意，把脸一繃，顺手把背囊扔到肩上道：“这是命令，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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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磁性战术
时间：2013年9月2２日
地点：我军某大型合成演习场　

　　为了迟滞636团三营的撤退，则里拉派出的两组小分队采用了一切可以采用的战术。远程狙击、埋设诡雷、真假雷区、伪装重火力阵地等等，如果再给他们一辆挖掘机估计都能挖壕断路了。
　　212师政委邓国校在预备指挥所不断催促三营加速向指挥所靠拢，可这太阳都快顶天了，最后一辆车还在营地没有开出去，给三营营长气的转着圈的直骂娘。不过骂也白骂，担任先头连的636团三营一连在警卫连残部的配合下，半天时间只爬出来了五里地，就这五里地，已经损失了两辆步战和二十多个兵。
　　警卫连连长秦海早就两眼喷火了，步兵不下车容易压上地雷，步兵下了车在前边搜索前进，又被不断狙击。秦海数了一下，自己的百八十人的警卫连从昨晚打到到现在，只剩下三十多人还能战斗，这要是在战场上，基本就可以算全连被打残丧失战斗力了。
　　“**，这是真拿我们当小日本鬼子打了！”秦海坐在一连连长贺毅的09式指挥车上，一手提着手枪，一手抓着望远镜。
　　“现在知道当年日本鬼子的日子也不好过了吧。”贺毅连长开玩笑道。
　　“这简直就是游击战麻雀战嘛，偷偷摸摸的，真是打不死也得活活气死！”
　　“我说老秦呀，人家特种兵玩的就这一套打法，你还别不服气，这游击战麻雀战可是咱们军队的起家本领，算起来，当年的红军八路那可是特种作战的老祖宗。”
　　“什么年代了，还玩这一套！”秦连长愤愤道。
　　“401、401，我是301，报告你们的位置。”对讲机里传来三营营长的声音。
　　“报告301，我连已经到达151界碑，路上不断遇袭，已损失车辆两辆，正在努力推进。”
　　“你们还行不行了？不行让三连上。”对讲机里三营长大声的喊道：“师部一再来电催促，到现在你们还象蜗牛一样在路上爬，再不给我快点前进，三点前不能与师指汇合，你要给我负全责。”
　　“是，明白！”贺毅对着对讲机叫道：“各车注意，全速开进！”
　　放了对讲机，自己又在嘴里嘟囔着：“都他妈光知道用嘴说前进前进，有本事怎么不上来自己前进。”
　　秦海笑道：“你这话传到上边，可是容易犯错误啊。”
　　贺毅一撇嘴：“你不说，他们谁敢。”

　　正说着，在车顶射手舱探着头负责观察的战士从头盔上噗地冒出一股红烟，同时车身猛的一顿，一个紧急刹车，贺毅刚要问怎么回事，对讲机里传来头车中雷的报告。
　　贺毅用手一砸舱壁，摇摇头：“得，又一个。”
　　秦连长一脚踢开后边车门：“奶奶的，今天他们是没完了！缩头也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老子今个跟他们拼了，警卫连的，跟我上！”
　　全副武装的兵们纷纷从步战车里跳下来，向着森林覆盖的山头上搜索着，漫山遍野一片葱绿，哪里看得到一个人影。
　　工兵排的几个兵跑到前边路上去探雷，不知道谁踢动了一块小石头，顿时腾起一片黄烟，几个步兵诡雷相继被炸响，根据规则方圆十米内的全部判定阵亡。其他的兵们面面相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正犹豫中，狙击枪不断响起，又有五六个兵们头上冒出红烟退出了战场。
　　秦海冲着贺毅叫道：“你们车上这又是机枪又是炮的，都留着干什么？往山上打呀！”
　　贺毅无奈的说：“车上都是实弹，除了针对演习特定目标以外，平时严禁使用。”
　　“那他妈就都等死吧！”
　　秦海趴在路边的排水沟里，叫过三排长：“你带二个班，从左边给我摸上去。”
　　“是！”三排长向着兵们喊到：“有一个算一个，跟我来！”

　　三排长接连几个漂亮的跃进动作，冲进了路边的草丛里，后边二十来个兵也提着枪紧紧跟了上去。
　　自从早上导演部通报了212师违反演习规则的事情以后，各演习部队就已经收缴了战士们手中的实弹，现在只听山上一片在乱草树丛中跑动的声音，不断有战士头顶着红烟从山坡上溜下来。
　　过了十几分钟，山上重新安静了下来，秦连长数了数阵亡下场的战士们，发现少了四五个人，包括三排长也没有下来。
　　“三排长呢？”秦连长问阵亡的战士们，战士们四处找了找，也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
　　秦连长喊：“警卫连还有没有活着的了？都到我这集合。”扯脖子喊了半天，只凑过来几个人。
　　贺毅探出头道：“老秦，成光杆司令了吧？要不要我借你一个排呀。”
　　“滚！”秦连长骂道：“你少在这幸灾乐祸的，要不是帮你开路，你们这几辆破车早就被灭了，还轮到你在这跟我得瑟！”
　　“靠，不识好人心。”贺毅咣的一声把顶舱盖扣上道：“啥时候安全了通知我一下，我先睡一会。”
　　秦海张张嘴，没骂出来，看看身边一起在沟里趴着的这几个弟兄，刚要咬牙再冲一次，旁边的一班长看出他的想法，伸手拉住他的胳膊用哀求的语气说：“连长，再冲就打光了 ，就给我们连留点骨血吧。”
　　秦海鼻子没气歪了，敢情你在这拍电影呢，还留点骨血。眼睛一瞪：“怎么着？你小子怕死呀？”
　　一班长伸手掏出一颗手榴弹把环套到小指上：“连长，你信不信我敢把弦拉了？”
　　秦海一看吓了一跳，心说怎么找了个二愣子班长：“信，信。你赶紧给我放回去，别没被人家打死，自己先自雷了。”
　　一班长把手榴弹的拉环扣了回去，趴在地上说：“连长，不行咱撤吧。”
　　“撤？往哪撤？”
　　“连长，你看人家，”一班长往装甲车呶了呶嘴：“在车里一呆，又安全又舒服，咱们现在就是替人家挡枪趟雷嘛。咱没啥好处不说，人家还不领情。”
　　秦海批评道：“咱们是解放军，又不是国军，还能光自己管自己的？你这个思想可是有大问题。”
　　“连长，不是我思想有问题，咱们一个连都拼光了，事实证明确实打不过人家特种兵嘛。”
　　“行了，行了。别跟我叨叨了，容我想想怎么办。”秦海想了半天也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就凭剩这几个半人硬冲上去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山下的停在路上打不动了，山上这时候也没了动静了。
　　贺毅向营部呼叫支援，营部又向师指呼叫支援，邓政委气的够呛，一拍桌子说：“师指还等你们回来支援，哪还有兵支援你们，一个机步营竟然冲不过特战小分队的骚扰，还要你们干什么？用不用让对地导弹营给你们扔二颗过去支援一下？”
　　三营长说算了吧，扔二颗导弹过来打几个特种兵，那自己这个营也甭想要了。于是一边通知营指跟三连立刻向一连位置推进，一边命令一连不惜一切代价打开通路，迅速通过封锁路段。
贺毅被逼得实在是没办法了，再次命令一辆步战在前边开路，没跑出50米，仍然一股黄烟腾空而起，连车带人退出了战斗。
　　“全连乘员下车，听从秦连长指挥，先给我把两边高地占领了。”贺毅打开舱盖，两手一撑跳出车舱，双脚还没落地，头上一股红烟伴着他滚到了路边。
　　贺毅趴在沟边，伸手摘掉冒烟的头盔，扭脸看秦海已经趴在边上笑成了一团，随手拿着头盔砸了过去。
　　秦海笑道：“你打我有个屁用呀，有本事上去跟他们拼呀。”
　　贺毅仰天一躺：“老子终于光荣了，不操这个心了，下边拼不拼是你的事，反正部队交给你了。”
　　“我靠，你到是会找省事的来。”秦海看了看沟边趴下的一群兵，估计还有四五十个人，正在盘算这仗怎么打下去，就听山头上传来一声喊：
　　“秦连长在吗？在就出来一下。”
　　“在，”秦海没敢露头：“有什么事说吧。”
　　“我们副队长有话跟你说。”
　　秦海正在想他们副队长是谁，就听上边喊道：“老秦，我是老肖呀。”
　　“我靠！”秦海一下听出肖俊的声音，一翻身从沟里爬了出来。

　　肖俊和秦海是一个地方的兵，同年入伍，同年进的教导大队 ，教大结训后一起分到师警卫连当的班长，再后来肖俊被选入基地 ，秦海则留在连里一步步当了排长、连长。
　　“我的秦大连长，你就这么明目张胆的，不怕我给你狙掉呀？”肖俊调侃道。
　　秦海一挥胳膊：“打吧。要是敢给我玩阴的，你下半年工资我都给你喝光了。”
　　肖俊哈哈大笑：“你这是要赖上我的架势呀。”
　　“甭废话了，叫我出来干啥，要不咱哥俩在战场上也煮煮酒论论英雄。”
　　“你可拉到吧。”肖俊用了点略带讽刺的口吻：“你那点人都让你打光了，还英雄呢，等给你刻到纪念碑上再英雄吧。”
　　“嘿！”秦海脸上有点挂不住了，扯着脖子：“就你们那点偷偷摸摸的本事，我还真不放在眼里，你下来咱俩单独挑一把。”
　　“哈哈， 想练一练，好呀，等过几天我回连里挑兵的时候有的是机会练。”肖俊突然很严肃的说：“老秦，下边现在你最大了，我跟你谈个判怎么样？”
秦海一愣：“谈判？谈什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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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换俘风波
时间：2013年9月2２日
地点：我军某大型合成演习场　

　　秦海听到肖俊要跟他谈判，冷不丁的有点仗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肖俊在上边喊道：“老秦，你上来，我们好好谈一谈。”
　　“有什么好谈的，这是战场，又不是叙旧的地方。”
　　“没说跟你叙旧。”肖俊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放心上来吧。”
　　“怎么搞的象我怕你一样。”秦海回头示意兵们都在原地等待，拎着枪钻进了山上的树林之中。
　　到了半山腰，肖俊带着三个人正坐在一棵大树底下等他，秦海四处观察了一下，疑惑的问：“就你们几个人？”
　　肖俊看看身边的队员：“就我们几个你们都寸步难行，要是多了你们还用打呀。”
　　“哼哼。”秦海龇龇牙，没好意思再辩驳，往地上一坐：“有没有战备粮？”
　　肖俊摸摸兜，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红塔山扔给秦海：“你这大连长怎么混的，还能混的断粮了。”
　　“还不是让你们这帮孙子一宿半天折腾的，带点口粮早就耗没了。”秦海先抽出一根递给肖俊，自己又点上一根，顺手把烟盒装进了衣兜里。
　　“你现在也忒黑了吧？”肖俊瞪眼瞅着秦海把烟装起来：“这荒郊野外的，谁的口粮也不多呀。”
　　“行了，看你现在这小气劲，就当你给我的补偿了。”秦海使劲拍拍兜，好象怕烟再掉出来一样：“说正事吧。”
　　肖俊冲着旁边的酷豹一使眼色，酷豹转身走到背坡处，让另外二名队员带着三排长和三个兵走了过来。
　　几个兵跟着三排长走到秦海面前，低着头立正叫了一声：“连长……。”秦海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到底怎么回事？”
　　“没怎么，他们是俘虏呀。”肖俊仰头眯眼地看着秦海复杂的面部表情：“战场上抓几个俘虏不是很正常的，值得你大惊小怪的。”
　　秦海把眼睛在几个手下的脸上扫一圈，三排长嚅嚅道：“连长，我们在冲锋的时候，稀里糊涂的就被他们弄倒了，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弄的……”
　　秦海没有说话，他相信特大这帮小子在丛林中的捕俘能力，换成是自己也未必能轻易的脱逃掉。
　　秦海转过来头来盯着肖俊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还不明白？”肖俊笑道：“你是真打糊涂了还是当官时间长当傻了，我不是有个兵在你的手里嘛。”
　　秦海一拍脑袋，心说我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这一天光顾着疲于应付，把手里还有一个特种兵的事给彻底扔到脑袋后边去了。
　　“你的意思是，交换俘虏？”秦海问。
　　“一个换四个。”肖俊不紧不慢的说：“对你来讲，根本不用考虑，绝对是个合适的交易。”  

　　秦海在心里迅速的打起了小算盘，算来算去还是觉得不合适。虽然有四个人在对方的手里，但是自己的一个连已经快要打光了，无论是多四个还是少四个也改变不了战场的态势。而自己手里有个特种兵这性质可就不一样了，那可不是谁都能随便就敢说抓一个来的，为了抓住这一个昨晚损失了多少的兄弟，甚至冒着被上级处份的危险使用了实弹，花了这么大代价才逮着的俘虏，怎么能轻易的就交换出去。况且这是在演习场上，当了俘虏也没有生命危险，反而能给特战小分队以后的行动增加负担。
　　想到这，秦海对肖俊说：“我有几句话要单独跟他们说。”
　　肖俊一点头，几名队员后撤几步，秦海走到三排长面前，低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三排长道：“连长放心，只要是对演习结果有益的，我们毫无怨言。”
　　秦海伸手在几个弟兄身上每人拍了一下，转过身来对肖俊说：“老肖，如果我说我不同意呢？”
　　肖俊没答话，抬手一枪，一个战士的身上冒出一股红烟，酷豹照着他的屁股踢了一脚：“你可以下山去了。”
　　那个兵瞅了瞅秦海，头也不回的顺着山坡溜了下去。
　　秦海没想到肖俊会跟他玩这一手，顿时怒目而视，胸膛一起一伏呼呼直喘粗气，张了半天嘴才喊出来：“老肖，你他妈这是杀俘！”
　　肖俊依旧没接这茬，对着第二个兵又是一枪，酷豹照例给屁股一脚：“你也下去吧。”
　　秦海看着第二个兵下去的背影，实在是压不住心里的这股火了，抬右腿冲着肖俊的脑袋横扫过来，肖俊上身略一低头，双手扣住秦海右腿的脚腕，往怀里一带，同时脚下对着秦海的左脚踝一勾，秦海扑通一下摔到在地。
秦海还要往起再折腾，早有两个队员过来压住他的胳膊，肖俊拍拍头上被秦海带起来的树叶，挥手示意队员放开秦海，秦海翻身坐在地上骂道：“肖俊，老子要去告你。”
　　“告我什么？”肖俊笑呵呵的说：“告我杀俘吗？那你老可随便。”
　　“你他妈还是不是解放军？”
　　肖俊瞅了瞅自己的身上，再看看其他几个队员：“我们不象解放军么？”
　　“我呸！”秦海恶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解放军的政策是优待俘虏你懂不懂？我看你们现在就跟土匪一个样。”
　　“呵呵，随你怎么想。”肖俊把屁股挪到秦海旁边，凑过来说：“老秦啊，不是兄弟我说你，你说你都当多长时间连长了怎么还老脾气不改，动不动就冲冠一怒的。”
　　秦海一扭头：“你管我改不改的，我就这个性格了，改不了。”
　　肖俊继续语重心长的劝道：“你还当你是一个大头兵呢？想当年咱哥俩，上边一声令下，指哪打哪，凭着三尺热血再苦再累再危险没有眨过眼吧？大不了把自己的一条命押进去，但是你现在不行了呀同志哥。”
　　肖俊往山下一指：“你看看，你自己看看，你现在是一连长之长，手下一百多个弟兄都唯你马首是瞻。你说你从昨晚到现在损失多少人了？这只不过是演习，如果在战场上，你每一次的冲动，那可是要战士们的鲜血来做为代价的。”
　　秦海一撇嘴：“哟哟哟……行啊， 特大没白呆呀，这理论水平嗖嗖的见长啊。”
　　“严肃点，没给你开玩笑。”肖俊捅了一下秦海：“也就咱哥俩这关系，我跟你说两句，别人谁他妈愿意管你。”
　　“那你管点该管的。”秦海看了一眼三排长：“你把他们给我放了行不行。”
　　肖俊刚要回答，耳机里传来则里拉的呼叫，肖俊对秦海指了指耳朵，走到一边去了。

　　秦海翻个身爬起来，拿眼睛打量起整个山头。这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丘陵似的山头，整个山头被不太高大但很密集的落叶树木覆盖着，在这个全军有名的大型综合训练场上，这一片连绵的丘陵地带属于从平原地区作战训练向山地作战训练的一个过渡地段。而就在这南北宽不过十几公里，纵深不到几公里的丘陵地带，自己半个纯步兵连队再加上一个机步连再这么几个特种兵的袭扰下竟然损失惨重，如果换成在更适合特种兵发挥的北边的山地里，真不敢想象自己的部队会打到什么程度。想到这，他也不由觉得肖俊刚才的话还是有些道理，或许自己的指挥方式确实太单一了，落伍了，同时也为还在北边纠缠的367团的下场担忧起来。
　　秦海看肖俊从山背后走过来，迎上去道：“我刚才说的事怎么样？”见肖俊的手在枪上动了一下，赶紧补充：“你别他妈动不动就掏枪。”
　　肖俊见秦海一脸的急迫，上来拉着他的臂膀故意逗他：“急什么，我还没跟你谈完呢，来，坐下咱哥俩慢慢说。”
“说什么说，我用不着你教育。”秦海一甩手：“愿意说等演习完了我找你好好说个够。”
　　“找我喝个够还差不多，你那点心思。”肖俊道：“你真不跟我换？”
　　秦海把嘴凑到肖俊耳边说：“换个屁，我都打到这地步了，跟你换了回去我怎么交差，凭咱哥俩这关系，你总得从我的角度着想一下吧，大不了演习完了我请客。再者说，我现在就想换也换不了，人在后边押着呢。”
　　肖俊笑道：“行，就冲你这句话，今天给你这个人情，不强迫你换了。”肖俊给酷豹使了个眼色，酷豹把缴获的枪扔给三排长，对着两个人说：“兄弟，今天委屈你们了，走吧。”
　　三排长接过枪，看了看秦海，见秦海点了点头，带着兵一起下了山。
　　秦海没想到这次这么痛快就答应了，赶紧掏出烟来，肖俊摆了摆手：“你就别借花献佛了，也赶紧回去吧，下边群龙无首，都等着你呢。对了，我刚才说的话你也得听一听， 咱们一起出来的，我可不希望你混到连长就回家了。”
　　“嘿嘿，明白。咱们回头边喝边聊。”秦海乐呵呵的就走，肖俊背后又来了一句：“我只说不跟你换，可没说不跟你抢。”
　　秦海一听就上来火了：“抢你妹儿，你还能不能更人渣点了。”
　　“哈哈哈……”背后传来几个特种兵的笑声。
　　秦海回到路边，刚整理好队伍，正在研究怎么继续打下去，就听后边一阵轰呜，又有十多辆步战卷着一阵黄烟开了过来。
　　一个兵跑来报告：“秦连长，我们营长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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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打狼的马拉松
时间：2013年9月2２日
地点：我军某大型合成演习场　

　　秦海听说三营营指上来了，顿时有了一种放下担子如释重负的感觉。
　　人就是这样，当还没有担负职责的时候，总想着自己三头六臂，做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一旦真正的让你挑头领军了，又会眼高手低，总怕做错了承担责任。如果这时候有一个上级或者职务军衔都比自己高的在身边能够指导或者仅仅是帮着压下阵，只要是让自己有了以后可以推卸责任和比较的对象，就会从心里得到安慰。他都不行，何况我呢，其实秦海现在就是抱着这么一个心理。
　　身为师直属警卫连的连长，级别虽然不高，但是人脉广。天天在师司令部里晃，各级领导都混个溜熟，平时在师部遇上基层的干部，不管职务军衔是否比自己高，一般都会主动向他打招呼，所以秦海本来不太鸟下边这帮营团长的。不过现在是在演习中，跟战场上一样，做为下级单位要自觉的隶属于上级单位，根据条令要求，他这个连长只能主动的跑过去找营长报告。

　　三营长这一上午让师里骂得憋了一肚子闷气，就差拨枪谢罪了，正准备好好发泄一下。见是秦海一个人过来的，知道秦海在上边混的如鱼得水，不敢轻易得罪他，想发泄也只能找自己的属下，于是用眼睛找了一圈，竟然没看着一连长，只得客气地问：“秦连长，贺毅呢？”
　　“刚才还在这呢？”秦海回头找了一下，不一会贺毅从后边人堆里钻出来说：“营长，甭找我了，我已经牺牲了。”
　　三营长一看，这都牺牲了也甭骂了，狠狠瞪了贺毅一眼：“一会再找你算帐。”
　　秦海忙说：“三营长，算帐不急，演习完再总结也来得及，你看现在怎么办？”
　　三营长把四周的地形环境看了一遍：“秦连长，你熟悉情况，现在我把一连交给你指挥，你带着从正面打上山去，三连一个排做为佯攻从后边绕过这个山头，然后控制制高点，掩护工兵排在下边排雷清道。”
　　“好吧。那你赶紧找人清道吧。”秦海知道三营长也没啥好办法，还得是老一套战术，只得回到一连的指挥位置，让几个排长各带两个班，分成几路呈战斗队形慢慢向山头上扑去。

　　十几分钟后各路人马纷纷报告，没有在山头上发现特战小队的形踪。
　　“这么快就跑了？”秦海站在刚才跟肖俊谈判的位置上，四处搜索了一会，哪里还见得着半个人影。
　　这时候地面的排雷工作也已经完成，秦海只得带队下山，给剩余的兵们重新安排了车辆座位，已经阵亡退出演习的兵都集中在路边，在几个干部的带领下乱哄哄的等着导演部派车拉回去。
　　贺毅怕跟兵们在一起等着后送太丢人，死磨赖缠的挤上了自己的指挥车。在继续开进的车队里，他一会一把脑袋探出来四处张望，那劲头巴不得车队赶紧再压上几个地雷，遭到一场狙击，以证明自己不是废物。奇怪的是，这时候不用说地雷，山头上连个放冷枪的都没有了。
　　秦海看他不停地上串下跳的，不耐烦的骂：“你小子是不是恨我们不死呀？”
　　贺毅扯开嗓门向着四野做捶胸顿足状：“你们有种继续来呀…继续来呀…跑算什么本事……”等喊没劲了，往座椅上软绵绵的一靠，“**，老子一上午遇鬼了!”

　　则里拉带着两个小队又绕回到马头山附近，见212师指驻地的部队还有一些磨磨叽叽的没有开出营地，知道是前边的袭拢战术起到了狙滞的作用。他与鹰眼沟通了一下情况，鹰眼告诉他诡刺分队已经跟637团的二三营接触上了，本打算把他们引到北边再一点点吃掉，或者扯开空档甩掉他们。不过这两个营固守阵地，打不退，撤不追，摆出一副把他们挡在北边不让越雷池一步的架势，搞的诡刺一点办法没有。不过有一个好处就是，他们可以不用再担心637团从屁股后边兜过来，腾出手来专心对付面前的636团这二个半营。
　　则里拉果断通知肖俊，经过半天的战斗，已经达到了迟滞狙击的目的，现在该放开大路，让三营前部迅速通过，把他们的行进序列拉开。这就象在河流上憋水一样，等你憋到了一定的程度突然放开的时候，前边的水势就会汹涌而过，而后边还在继续缓慢的流动一样。
　　果不其然，三营营长急于执行师部命令，在大路畅通以后率营指所在的三连和一连残部急匆匆的向师部靠拢过去，等到通知二连跟上的时候，已经拉开十多里距离的二连还在原地转圈圈呢。
　　尚武趴在一棵树底下，拿着瞄准镜看着下边正在调整车辆准备登车的二连，十字准星在二连的几个干部身上不停的移动。则里拉趴在一边，一边听着尚武的汇报，一边把二连各车干部和人员的数据抄在一张小本上。
　　“他们已经登车了，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动了。”尚武放下枪，看则里拉还在不停的写，捅了一下他的胳膊，则里拉身子一动，一笔直接画到了地上。
　　“没写完呢，你乱动什么，注意观察。”则里拉把笔尖上的泥弄掉，又在手背上划了几下，见不影响出油，又继续写了起来。
　　“你再瞎写个没完一会人家就跑了。”尚武重新拿起枪，这回直接把准星瞄准了还在指挥车上比比划划的二连连长。
　　“叭――”尚武嘴里学着射击声：“老则呀，你说我们再把这个连给吃了，那他们营长是不是就得改行当连长了？”
　　“谁当连长？”则里拉收起笔，莫名其妙的问尚武。
　　尚武白了则里拉一眼：“你上学时候有这么认真学习的劲头，现在估计早就在博士前边了。”
　　“我这辈子能在你前边就行了。”则里拉冲四周招了一下手，几个组长陆续爬了过来，则里拉把手里的小本往中间一放：“大家都看一下。”
　　能武歪脖瞅了半天：“看不懂，你画一排小王八干什么？”
　　则里拉啪的给了能武一下：“哪个象你？那是装甲车好吧。”
　　“那装甲车有圆的么？”能武不依不饶的问。
　　尚武制止了能武的打茬：“就这么一个连几辆车，你就说怎么打就行了，还画什么图呀。”
　　“不打！”则里拉看着几个人迷茫的神色：“这回咱们换个花样玩。”

　　二连的任务是在行军序列的最后掩护师指剩下的几辆装备和部份人员，顺带着把一些没来及撤走的退出演习的人员带回去。
　　干过后勤的都知道，收尾工作绝对是一件麻烦事。别的不说，光收拢，整理和清点物资就得费一番脑筋。导演部的人只负责拿个笔，你报上来一件人家记一件，这个是可以携行的，那个是已经损耗的，这个是你们还可以继续使用的，那个是必须要退出演习的。都要分门别类，没个细致的人去干这活还真不行，丢一件少一件以后都是你的责任。
　　二连长的头一看这个就大了，做为一个军事干部，他哪干过这些，如果留守的指导员在就好了，可以全部推过去，自己完全不用操这份心。他开始还盯着协调员的本子看了一会，也没看出个四五大六来，索性跑到自己的车上抽烟不管了。反正驻地就这么多东西，到时候只要不留下一个子弹壳就行了，东西拉哪不是拉，只要不丢在外边就行。
　　二连长靠在指挥舱口，一边看着兵们忙乎，一边在心里郁闷。部队自从拉出来参加演习就是打第二梯队，一直在跟着637团的屁股后边打狼。在十来天的演习当中，除了按演习预案在攻击几个预设目标时打了几枪放了几炮，这一路上就是在后边行军了。前天算刚刚喘了一口气，睡了一宿的安稳觉，天还没亮就被前指一道命令做为先遣连给拉到了最西边。本以为这回能打上了，车熄了火还没有降温，师指一个命令又连夜往回跑。紧跑慢赶的回到师指，结果师指被人家端了，预备指挥所又命令马上向前指靠拢，二连长想我们这他妈哪是来打仗呀，这简直是来参加马拉松来了，跑的还不是个一型，是二型的。

　　这边正在想的出神，协调员走过来拿着本子让他签字，他拿过来看也没看，刷刷刷写上自己的名字，冲着值班干部一摆手。值班干部一声口令：“全体登车！”
　　七辆步战一辆接一辆的驶出了212师师指在演习中的最后一块营地。

雪绒花

十八  李代桃僵
时间：2013年9月2２日
地点：我军某大型合成演习场　

　　七辆步战一字排开还是有那么点气势的，由其是它们以四十公里的速度全速在黄土路上冲刺的时候。
　　各车之间保持着十多米的间距一辆接一辆的在黄土路上跑起来，顿时烟雾弥漫，大半个天空都被搅成了土黄色。坐在后边运输车队上的人一边捂住鼻子一边骂不绝口，没跑出多远，也不知道是怕跟着吃灰，还是速度太慢，后边的车队就已经看不着影了。
　　值班排长问打头的指挥车要不要等一等后边，二连长说：“等什么，不知道上边在催我们嘛，一连在前边都打上了，我们可能是整个演习区里最后边的部队了，谁也不等，全速开进。”
　　话音还没落地，下士驾驶员一脚刹车踩了下去，二连长晃了两晃稳住身子说不是告诉你全速开进了，你刹什么车。
　　“连长，路上有几个兵。”
　　“哪的兵？”二连长打开指挥舱盖，探出半个身子，一看前边路中间慢腾腾的走着三四个小兵：“喂，哪个单位的？别挡着路，边上走去。”
　　几个小兵回头一看，见车上出来个上尉，其中一个忙跑过来立正敬礼：“报告首长，我们是师警卫连的。”
　　“师警卫连不是已经撤下去了吗?”
　　“是呀，但是你们还没撤下去呀。”
　　二连长有点迷糊， 正在想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就见那个兵突然一下就蹦到了车上，一把匕首眨眼就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如果你想现在就阵亡，那就随便动。”戴着列兵军衔的肖俊把一只手搭在二连长的肩膀上， 一屁股坐在了指挥仓的旁边，
　　“你这是干什么？”二连长没想到一个小兵在大白天都敢公然持刀威胁自己，这世道也有点太乱了吧。
　　后边的车见头车不走了，也一辆接一辆的停下来，坐在第二辆车的值班排长见头车发生了情况，把头探出来想问问怎么回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枪打得冒了烟，几个下车的兵也跟着相继阵亡。

　　二连长看了这几个兵的身手才明白过来：“你们……你们不是在前边打着呢，怎么又跑后边来了？”
　　肖俊一笑：“前边打完了，就剩你们后边了。”
　　二连长想这怎么又惦记上我了：“我说老兄，就你们这几个人，想掉吃我一个连，恐怕不那么容易吧？”
　　“你这意思是想视死如归呗？”
　　“我这一个连要是让你这一把刀就给缴械了，那我还不如死了。”
　　“好啊。”肖俊把匕首收起来，拍拍二连长的肩膀：“给你三分钟时间反抗。”
　　二连长于是想是自己直接反抗好还是让兵出来打好，如果自己直接反抗，恐怕还没动手就得被灭了，还是混战取胜的可能性大一点。刚想下达各车准备战斗的命令，在后车的三排长已经带着从两辆车里跳出来的兵顺着队尾沿车队两侧跑上来了，还没跑到车队中间，就一个接一个的被打得浑身冒烟，愣在了原地。

　　路两边的草地里钻出了二十多个持枪的人影，则里拉把胡乱缠了一堆树叶乱草的奔尼帽往头上顶了顶，走过来笑嘻嘻的问：“二连长，你一共就69个人，现在已经阵亡一半了， 还打不？”
　　二连长一看见则里拉，苦笑一声跳下车：“这还打什么，我说老班长，你这一肚子坏水怎么总也冒不完。”
　　则里拉掏出烟递给二连长一枝，自己先点着抽了一口：“时间紧迫，回头再叙旧，你赶紧把你的兵叫出来整理一下，等着收容。”
　　“你要把我们全连的车都抢去？”二连长瞪大了眼睛问。
　　“临时征用一下，你们在这等着后边车队拉回去吧。”则里拉一挥手，队员们三两个一组已经把七辆车围了起来。
　　“我说老班长，你让我这么多人一枪不放就投降了？这到哪也说不过去呀。”
　　则里拉掏出92手枪，回手对着二连长就是一枪：“这回到哪都说得过去了吧。”
　　二连长看着自己身上冒出的红烟，无奈的晃晃脑袋，大喊一声：“二连的都给我滚下来集合！”
　　几个排长围坐在二连长身边，看着远去的车队问：“连长，我们在拍电影么？”
　　二连长骂道：“嗯，比拍电影还刺激呢，别问我了，我他妈现在还做梦呢。”

　　这时候一个兵喊：“连长，后边车队上来了。”
　　大家扭头一看，只见落在后边的十几辆大卡和装备车慢悠悠的开了过来，二连长把帽子扣到脑子上说：“真他妈属乌龟的。”
　　二连长带着兵们站起来，走到停下的车队面前，协调员趴在车窗口问：“你们哪部份的？”
　　二连长走到协调员面前：“真是贵人多忘事呀，这一会您老就不认识我了。”
　　“二连长？”协调员张着惊讶的大嘴：“你们，你们这是？”
　　“行嘞，您老就甭问了，现在我归你管了。”二连长拉开车门，挤上车，冲着兵们一招手：“都自己找地方上车。”

　　212师预备指挥所，邓国校政委把一杯刚沏好的茶叶放在牛山师长的面前，又递上一枝烟说：“老牛呀，别生气了，整个演习都打到这个份上了，也不是我们一个师能改变的。”
　　“我到不是生气，我就是觉得这仗打的憋气，打的太不痛快。”
　　邓国校坐到牛山对面：“我们前期还是打得很痛快的，只是到了后期才出问题嘛，这也充份的暴露了我们部队存在的一个严重的主观问题。”
　　牛山把烟点着，没有接话，他知道邓政委要发挥政工的特长进行总结了。
　　“当我们已经打开战场局面，在整体上处于优势的时候，面对突然的强有力的反击，怎么才能尽快的调整战术，把全局优势转化为战斗力。”
　　邓政委用手指着桌上的地图：“比如这次演习，在特大投入演习之前，我们的部队都处于战略要点之上。在特大投入演习之后，我们对部队进行调整的出发点是要御敌于国门之外，不让小分队渗透进我们的纵深防区，结果面对特战小分队的灵活战术，处处都要守结果就是处处被动，处处都守不住。”
　　牛师长抬头看了一眼邓政委：“老邓，你这意思是说我昨晚没有跟你一起撤下来。”
　　“这只是整个战场环节当中的一个必然表现。”
　　“什么必然偶然的，逃跑和被俘虏在我眼里没什么区别。”牛山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顿。
　　邓国校笑道：“看看，老牛你能不能不钻你那个犄角尖？把眼光往历史深处看，你不觉得这次演习的过程，跟抗美援朝第五次战役很相似吗？”
　　牛山眼光一动：“你拿我们212师当180师了？”
　　“不是180师，而是60军。”邓国校道：“你看，五次战役，60军的179师调给了15军，181师调给了12军，就剩一个　　180师还孤悬敌后，却承担了整个中线战场的钳制任务。我们的二个团呢，637团现在困在北边回不来，636团一营被前指直接指挥，三营被前指调到了西线，我们一个师就一个二营在手里，却要完成保护前指的任务，再按部就班的打，后果不堪想象呀。”
　　“困难是有，但我们不是180师，60军能完成的任务，我们212师也能完成。”
　　“完成任务光靠决心没用，面对特战小分队的快速灵活的机动战术，我们必须得有相应的措施才行。”
　　牛师长一口喝光杯里的茶：“你现在就看着打吧，导演部让我下午去报到，我一会就得走了，对了，三营回来了没有？”
　　邓国校苦笑道：“一连基本被打残了，二连还在后边，这时候也应该快到了，现在就回来一个营指和三连，我已经让他们直接往东找团指归建了。”
　　牛山一愣：“你打算唱一出空城计啊？”
　　邓国校道：“上有前指，下有团指，难道你我不是卧龙岗上散淡的人么？”
　　牛山想了想：“老邓，你现在不是想推卸责任吧？”
　　“哈哈”邓国校拍拍牛山的肩膀：“老牛呀，军事干部也得有点政治眼光才行呀，这演习打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你我能承担得起的了。”
　　“虽然现在局势被动一点，但是我们两个团的建制还在，只要收缩兵力，他们特大拿我们还是没有办法的嘛。”牛山不甘心的说。
　　“说的容易。”邓国校道：“怎么收缩？637团你现在撤得下来吗？636团一营你调得过来吗？就凭这一个半营的兵力，就能防住这么大一片区域？你老牛有那本事，我可没有。”
　　“得得得，你现在少提我，我先走了，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吧。”牛山站起来戴上帽子，和邓国校一前一后走出帐篷。

　　牛山来到自己的猛士前，拉开车门跳上副驾驶的座位，冲着邓国校挥了挥手。吉普车点着火，在营地里转了一个圈，调头向营门开去，刚到营区门口，只见一排步战扬起漫天的灰尘猛冲了过来。
牛山冲着邓国校道：“你看看现在这车都怎么开的，公家的都不心疼呀。”
　　邓国校一摊手：“回头你慢慢教育吧。”
　　牛山叫司机把车停在路边先等一会，让装甲车先开进来。
到了营区门口，装甲车放慢了车速，每个车的车长都站在指挥仓口向着哨兵敬礼，七辆车以标准的阅兵速度一辆接一辆的驶进了营区内。
　　就在头车驶过自己身边的时候，牛山突然看到了站在指挥仓口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正在向自己诡异的微笑着。

雪绒花

十九  批亢捣虚
时间：2013年9月2２日
地点：我军某大型合成演习场　

　　牛山看到则里拉那张带着习惯性笑容的脸，就知道212师完了。
　　他这时候的身份是俘虏，俘虏不能再说话，也不能再喊，他只能着急的给邓国校使劲使眼色，可惜邓国校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这边。
　　不光邓国校，营区里在外面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开进营区的七辆车给吸引过去了。这七辆车没有向往常一样服从调整哨的指挥整齐并排的停进车位里， 而是头衔尾尾接头的在营地里围成了一圈，炮口朝天，枪口向外。

　　这是一个在野外构筑临时防御阵地的队形，或者说作战状态下的停车队形。
　　邓国校做为政委，政治工作经验丰富，善于处理棘手问题，但是军事工作一般不太过问，由其是对基层的军事干部不是太熟悉，手下的那些连排长都站在他面前，恐怕也有大部分叫不上来名字。他带着一名老政工干部特有的微笑接受着这些车的敬礼，直到则里拉跳下车，跑到他面前报告。
　“首长同志，特战大队一分队队长则里拉前来报到！”
　　这个玩笑可有点太大了，邓政委脸上的微笑一瞬间就凝固住了。他愣了一愣神，转头看向牛山似乎在问这是怎么回事，牛山苦笑着摇摇头，跳下车走过来。
　“我就不多介绍了，这也是咱们师出去的兵，我在637的时候第一批从我手里送出去的特别有种的兵。”牛师长互相给介绍了一下。

　　邓国校这时候真不知道是应该哭还是笑了，冤家路窄也没有这么窄的吧，自己的老窝都是让自己带的兵给端了。
看着则里的手一直在举着，邓政委还是很有大将风度的还了个礼，还客气的跟则里拉握握手，那意思就是不愧是我212师出去的兵，干得漂亮。
　　握着的手还没松开呢，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枪声，紧接着秦海带着几个兵头顶着红烟嚎嚎叫着冲了上来。肖俊动作更快，一个箭步跳下车，拦在秦海和则里拉之间，闪身躲过秦海迎面挥来的拳头，一个拌腿锁喉就给扔到了地上。
跟着出来的几个兵看连长被弄倒了， 站在原地不敢再乱动，都拿眼睛看着他们的师长和政委。
　　邓国校皱了皱眉，没有说话，看秦海还在奋力的挣扎着，牛山指着秦海说：“我们都输得起，你有什么输不起的？”
　　秦海听师长发话了 ，心里算咽下了一口气，与其说他想拼命，到不如说是在首长面前演一出戏，不然自己这个警卫连长也太不够格了。
　　肖俊一边扶起秦海，一边很配合地笑呵呵的对牛山说：“忠勇可嘉，忠勇可嘉。”
　　秦海带着几个兵下去了，邓国校对牛山说：“看来咱俩得一个车走了。”
　　牛山说：“那太好了， 刚才我没走就是等你呢。”
　　则里拉赶紧说：“请两位首长再等一会，我还有话说。”则里拉一撩帐篷门，跟着牛山邓国校走进了帐篷。
　　一帮参谋干事都猫帐篷里静静地偷听外边的动静，有几个还拿着枪，见三个人进来，打也不是，报告也不是，都尴尬在那里。
　　牛师长冲着帐篷门呶呶嘴说：“想打的，出去继续打，不想打的，可以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参谋干事们放下枪，一个接一个走了出去。本来就没有人愿意再打下去，演习早就结束了，都盼着早点回去修整，谁愿意天天在野外守着。
　　则里拉掏出烟来，一人发了一根点上火，依然笑嘻嘻的问：“两位首长，我这就算接管师指了吧？”
邓国校还是没有说话，这一般不归他政工管，牛山到是听出点味道：“你小子还想干什么？”
　“如果在战场上，当我们完全控制了一个敌军师级指挥部，理论上就可以调动这个师的所有火器装备，包括通迅系统和飞机、大炮、导弹以及一切地面部队。”
　　牛山和邓国校的脸都黑了，邓国校开口道：“小同志，如果这是在战场上，你认为我们当中有多少人会向敌人投降？”
　　则里拉笑着说：“请首长相信，就算没有一个俘虏，我们也能够**敌方通迅系统，这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不是技术问题。而我们还有三十多小时的时间来完成打击红军前指的任务，我也相信我们的航空兵部队和导弹部队具有精确的对地打击能力，这一点，我想两位首长也是不否定的吧。”
　　牛山看了看邓国校，心说这不只是212师完了，红军前指不是也完了嘛。邓国校把烟掐灭站起来说：“我们是败军之将，就不参与你们的谋划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好吧。”牛山说：“我们马上就要到导演部报到了，到时候会把这情况反映给导演部，具体怎么处理导演部会给你一个明确的答案。”

　　把邓国校和牛山送上了车，则里拉敬了个军礼，目送着小车驶出视线。刚要转身安排任务，一列车队又开了进来，坐在头车的二连长一看营地里的架势就知道这回自己的祸可是惹大了。
　　“肖俊，马上联络鹰眼，通报情况，让他们帮着侦测红军通信频率和跳频规律，叫通之后以212师师指名义呼叫红军前指，确定座标。”
　　“明白”肖俊带人下去忙了。
　　尚武凑过来问则里拉：“老则，你这次真要玩把大的？”
　“这有什么的？”则里拉道：“难道在战场上缴获的现成资源，我们会不利用吗？”
　“可是，这又是飞机又是导弹的，我们万一弄出点什么事来怎么办？”
　　则里拉拍拍尚武：“老尚啊，你放心好了，我们只要给下边提供准确数据，他们输入系统，就能自动决定诸元，自动瞄准射击了，精确的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我担心的就是这事，越万无一失才越危险 ，我说你不会真的要把红军前指给炸了吧？”尚武嘴巴都要合不上了。
　“害怕了不是？”则里拉笑道：“胆小不得将军坐呀，你这辈子也就是一个狙击手的命了。”
　　尚武挠挠头说：“你胆大，就过你的将军瘾吧。”
　“老尚你说，如果红军前指看到一堆自己的导弹向自己头上飞过来，那会是什么感觉？”
　“如果换成是你，你会是什么感觉？”
　　则里拉把两腿往桌上一架：“什么感觉，肯定就一个字：特爽呗。”
　　尚武还要臭他几句，酷豹进来报告：“队长，二连长找你。”
　“喔，让他进来。”则里拉把腿放下，给进来的二连长拉了把椅子：“二连长呀，这次得感谢你呀，不然我们哪能这么痛快。”
　　二连长心说你们是痛快了，我可倒霉了。
　“老班长，你痛快完了，那车该还我们了吧？不然我们现在撤下去，演习完了还得回来跑一趟，你还是让我们一次开回去吧，省得麻烦。”
　“对对对。我差点把这茬忘了，你说的没错。”则里拉喊过酷豹：“把车都给人家，一个不留。”
　“那谢谢老班长了。”
　　二连长赶紧递上一根烟，则里拉接过来说：“二连长呀，这件事你也不用往心里去，演习嘛，什么情况都正常。”
　“是，我明白！”

　　二连长给则里拉点上火，则里拉吐了一口烟圈：“你看啊，自打演习开始，蓝军的三个团还没展开布防，就已经被我们北上分队给打趴下了，第一天就退出了演习。从你们212师来说，367团现在还在北边困着回不来，我估计现在已经是凶多吉少了。你们师部昨天被我们端一次，今天又端一次，不用说你二连，你们师的侦察连刚出手就被我们全歼，师部的警卫连，你们营的一连都被我们给打残了，你们三连那还是我们特意放过去的，不然早就全营覆没。跟他们比，你已经算是很幸运的了。”
　“那我还得感谢老班长呀。”二连长皮笑肉不笑的说。
　“嗯，知道就好。”则里拉道：“对了，演习完我们基地可能要到下边去选新兵，到时候你可得给我介绍几个好苗子喔。”
　　二连长赶紧说：“这是好事，你放心肯定差不了，只要你相中的，一律没问题。”
　　则里拉笑道：“别忘了，我也是212出来的。总选不出来好兵，我这脸上也没面子不是。”
　　酷豹一推帘进来报告说：“队长，车都腾出来了。”
　　二连长说：“那我就不打扰老班长了，等你下连队的时候，我们再好好喝两杯。”
　“好。”则里拉站起来：“你慢走。”

　　尚武和则里拉看着二连的兵排着队的上了车，然后一辆接一辆跟着后送车队开出了营地，尚武对则里拉说：“你这一打一拉的战术还屡试不爽呢。”
　“人都是有弱点的嘛，打的太疼了谁也不会舒服，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则里拉想了半天也没拽出来，只得问：　　“红军的通信频率侦测出来了没有？”
　　肖俊在通信车里通过喉麦里说：“已经测出来了，现正在分析确定红军前指座标信息。”
　　则里拉一拍大腿：“好，给我以212师师指名义，呼叫陆航团和对地导弹营，让他们十五分钟内做好战斗准备。”
　“明白！”
　　随着二道电波穿越山谷丛林向着212师陆航团和导弹营发射出去，则里拉美滋滋的往行军床上一躺，看着尚武说：“大戏即将上场喽。”

雪绒花

二十 箭在弦上


　　军区直属的对地导弹旅根据演习计划，给红蓝两军各配备了一个地导营，在整个演习中，除了演练快速转移阵地的打走藏能力以外，还没有正式进行过实弹射击。随着演习临近尾声，各种大型重装备已经没有了用武之地，陆续进入维护保养阶段，就等着导演部一声命令收兵回营了。
　　地导营一营长李贺军午休起床以后，就带着副营长几个干部在各连阵地间来回奔走，督促各连队做好兵器的检查工作，看着每辆导弹车都被战士们保养的一尘不染光亮如新，李贺军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报告营长，212师指挥部命令。”一个通信员气喘嘘嘘的跑到李贺军面前，把一份已经打印出来的命令递了过来。
　　李贺军抬起身子，拍拍手上的灰接过命令扫了一眼，感觉有点莫明其妙，命令很简短，大意是经各部侦察汇报，特战分队已经集结于红军前指原所在地，令一营做好战斗准备。
　　虽然地导营在演习中是配置给红军第一梯队212师使用的，不过在演习中基本是按导演部安排科目进行机动转移，还没有收到过哪一个下级指挥所的直接命令。
　　李贺军不敢怠慢，叫过几个营干部向指挥排走去，同时命令一连停止保养，立刻转入一等战斗准备。

　　指挥排的大帐篷里乱哄哄的，有线班无线班标图班除了几个值班人员外，都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见营长突然闯进来，马上安静了下来。无线班班长忙站起来问：“营长，有情况？”
　　李贺军把手里的命令递给无线班班长：“立刻向导演部进行情况通报。”
　　与此同时，一连也向营指报告“报告营指挥所，一连战斗准备完毕；人员齐备、兵器良好，随时可以投入战斗，请求输入目标参数。”
　　地导营装备的是我军近程东风11甲型导弹，最远射程600公里左右，命中精度小于40米，装备有差分式GPS和北斗双星定位系统，从行驶状态到发射再转移，全过程不超过五分钟，而在阵地状态进入发射只需要三分钟。
　　在一连的导弹发射阵地上，三辆导弹车上的导弹已经从发射舱中抬起，高高的弹体直指蓝天，只等指挥部传来目标数据一声令下即可发射。
　　李贺军身为手握利器的一营之长，身知自己肩上担子的重要，导弹这个东西可不是子弹，说打出去一发就打出一发，万一搞错了，上百万元的经济损失是小，如果扔到有人区域，那后果可是不堪想象的。
　“告诉一连等待命令！”
　“一连明白！”
　　指挥所里所有人都在焦急地等待着导演部的答复，无线班班长亲自操机，不停的与导演部进行着呼叫联系。
　“报告，212师师指呼叫！”2号机的操作员扭过头来向李贺军报告。
　“接过来。”李贺军快步走到2号机位，接过话筒：“我是一营营长李贺军。”
　“我是212师师长牛山，命令你们接到没有？
　“报告牛师长，命令已经接到，我部已经做好战斗准备。”
　“好，我们现在把座标参数传送给你，你们做好随时发射的准备。”
　“报告牛师长，根据演习规则，导弹发射必须有3J指挥所同时下达的命令，我们正在向导演部汇报请示。”
　“李营长，你要知道战场上千变万化，战机转瞬即逝，如果因为你的迟疑延误而失掉了打击摧毁重要目标的机会，你要承担军法责任。”
　“可是，牛师长……”
　“　可是什么可是，你马上给我做好发射准备，打出了问题我承担。如果因为贻误战机放跑了敌人，你要给我负责一切后果！”
　＂　是！”听着那头扔掉话筒，李贺军抓着话筒左右为难，眼睛盯着无线班班长问：“联系上了没有？”
　“还没有。前指早就无线静默了，导演部还没有呼叫上。”
　　副营长拿着传过来的座标参数，用征询的眼光看着李贺军，李贺军点了下头，副营长让把数据传给一连，不一会一连报告：“指挥部，一连导弹准备完毕。”
　　副营长看着李贺军：“营长，真打？”
　“不打你说怎么办？”李贺军的眼睛仍在紧张的盯着无线电班长，他是多么希望能够尽快联系上导演部获得准确的情报：“阵前抗命的后果你我都明白。”
　　李贺军咬咬牙，把心一横：“三点发，导弹三发，准备发射！”
　“一连明白，准备发射！”

　　三台载着导弹的发射架依照顺序飞快地朝着制导雷达天线所指示的方向进行着角度微调，只等操作员按下电钮就将脱缰而出。
　　则里拉扔掉话筒，把身子重重的扔在行军床上，尚武看他繃着个脸，过来问：“又怎么了？是不是人家不听你的指挥呀？”
　“他敢。”则里拉愤愤道：“我现在是师长，他是营长，我以师部的名义命令他，敢不服众命令我毙了他。”
　　尚武笑道：“你可拉倒吧。人家要知道你是水货，把你毙了倒是有可能。”
　　则里拉想了想，问尚武：“老尚呀，你说他们要是真扔了一颗导弹出去，会有什么后果呀。”
　“什么后果？赔钱呗。”
　“赔钱？”则里拉看着尚武：“谁赔？你赔我赔还是他们赔？”
　　尚武赶紧道：“你可别啥都拉着我，我可没让你吃饱了撑的扔导弹玩，赔我也赔不起，那玩意听说挺贵的。”
　“你还象个阶级弟兄吗。”则里拉踢了尚武一脚：“还没咋地呢你就想先把自己摘出去，这仗可是咱们一起打的，我是分队长，你也是分队长，一根绳上的蚂蚱，到时候谁也甭想跑。”
　“你缺不缺德呀，自己一肚子脓水也就算了，还非得回回找几个垫背的。我可先告诉你，这事太大，不是我不够兄弟，我真跟你背不起。”
　“不就几个钱儿嘛。”则里拉掏出烟来点上一根，望着帐篷顶想入非非：“老子要是有钱，就一天往东海里扔一个，吓不死小日本也能炸几个王八吃吃。”
　“你有钱，我可没有。”尚武望着帐篷外的一片秋色：“又到收秋的时候了，家里今年那点地的收成也不知道咋样了。”
　　则里拉一转身：“你家还有地？”
　“当然有，好几十亩呢。”
　“太好了。”则里拉一脸兴奋的说：“等咱以后转业了，就到你家开个大农场，种上二亩黄瓜天天沾酱吃。”
　“切，我还以为多大追求呢。”尚武道：“挺大农场就种二亩黄瓜啊。你还是先研究你怎么赔人家钱吧，先甭惦记我家地了。”
　“我也就一说说，真要种地我也不是那块料。”则里拉从脖子上搓掉一块泥球说：“才出来两天就这么脏了。你知道不？其实我最大的梦想是开一个大澡堂子，天天喝茶泡澡。”
　　尚武躲过则里拉弹过来的一块泥球：“你又不是北京人，哪来的这爱好。”
　“没听过那句话么？”则里拉又搓出来一团瞄了瞄，叭的一下弹出窗外：“人家那叫上午皮包水，晚上水包皮。”
　“我可不喜欢喝茶水，这时候有听冰凉的啤酒该有多好呀。”尚武光注意则里拉的子弹了。
　　则里拉哈哈笑着说：“我说的是上午，上午下午的上午，不是你尚武。”

　　两个人正在无聊的打趣，肖俊急匆匆走进来道：“报告，发现三架敌机，正向我处飞来。”
　　则里拉一个懒驴打滚跳起来跑出帐篷，顺着肖俊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三个黑点正向着营地快速的飞过来。
　“快，火力组战斗准备，其他人员就地隐蔽。”则里拉一边下达命令，一边和尚武快速的跑到营地边上的草地里隐蔽起来。
　　尚武拿着瞄准镜一边观察一边说：“不会是我们已经暴露了吧？这怎么一下就来了三架。”
　　则里拉在心里盘算了半天：“管他呢，先打下来再说。”
　“报告，一号火力组准备完毕！”
　“报告，二号火力组准备完毕！”
　“报告，三号火力组准备完毕！”
　“各组注意，截获目标，听我命令，准备发射！”
　“明白！”

　　三架飞机成品字型向着营地飞来，飞在中间的直升机机舱里响起一片嘀嘀声，驾驶面板上方的一盏小红灯不断闪烁。
　　机长向坐在舱里的李副司令报告道：“总导演，我们已经被地面雷达捕获瞄准。”
　　李副司令转头看向一剑：“好啊，那我们就一起等着被他们打下来。”
　　一剑苦笑一声，面无表情的看着地面上空荡荡的营地，静静的等待着不知会从哪块地面突然冒出的一团火光。